【三山】谁家少年16
我又来啦！！！大家好！忘记我了吗！！！（你
鉴于本透明自己都差点忘记内容了（靠 所以整理了之前的章节方便观众老爷们阅览，感谢您的点击（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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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就是正文TIME！
Chapter 16
“啧，谁下的破结界。”华服男子分外没形象地撇了撇嘴，“还有几分本事。”
尚还没修炼出那副老奸巨猾的皮囊的三日月宗近尚十分真性情地翻了个白眼，“小狐丸家伙，说什么我此行历练必要不顺，我看他不是尖嘴狐狸，倒像是个吱哇乱叫的乌鸦。”
彼时的小狐丸正担着十分衬他名字的身体在厨房里偷吃油豆腐，春光明媚下愣是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无耻的偷窃行径被恰恰当当地捉了个正着，讨得石切丸一顿数落。
虽是骂了个过瘾，三日月却仍然只能苦大仇深地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泞的土地上找着破阵的方法，疑心那所谓的阵眼大约是被山里的野兽吃了——技艺不精落于人后？他三日月怎么可能技艺不精呢！
不顾家族反对便跑来这深山老林历练可不就是这少年自负的体现么？于是当他在荒郊野岭听到细细弱弱的小孩儿哭泣的声音后，半分犹豫都没有便抬脚向那处走去便是十分顺其自然的事了。
若是有人问那哭泣的是只引诱人的厉鬼该如何？三日月大概会十分自然地反问：“是鬼难道不是更好吗？”
故而当他靠近那缩成一团的身影，左右观察却只能得出对方是普通人类的结论，便抱憾着摇头，见到活人的隐隐喜悦总算是打消了他就这么悄悄地走掉的念头，回想着自家老头的模样努力挺出一副可靠成熟的做派。
“小朋友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他无视了对方霎时缩成一团的样子和蔼可亲地靠近，“迷路了吗？”
身上沾满了泥土的小不点犹豫着抬起了头，白净的面上一双哭得红红的眼睛尤为引人注目，他愣愣地对三日月行了几秒的注目礼，随机扯着哭腔细弱地祈求起来：“不，不要吃我！”
分明是挺逗乐的场景，三日月却一点也笑不出来。要是谁突然发现几十年前发生的事幻影一般在自己的眼前重新发生了一遍，大概任何人都没法坦然地笑出来。
幼年形态的山姥切穿透了自己身体着实让三日月吓了一跳，大脑尚来不及思考，身体便下意识地跟随了过去。他跟着那个小小的身影，看他一次又一次地被枯枝绊倒，最后脱力地靠在一棵大树下，终是无助地啜泣起来，三日月用尽了办法也没能让山姥切注意到自己，只是隐约觉得正发生的一切似乎有些眼熟，直到另一个人的出现。
——那是几十年前的三日月宗近。
他这才意识到，这正是他初次遇见山姥切的地方。
年轻的自己正在同还是小孩子的山姥切掰扯自己是人不是妖的问题，三日月不动声色地探手触碰了一下旧时的自己，果然也是无法触碰。他又几次试图拣起地上的叶子，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无法干预眼前的世界。自己若是试图触碰什么事物，它便会像幻影一般地散开。
可方才他分明能碰到那只猫。那么眼前的这些场景究竟是虚幻还是真实？
他只能狐疑地看着曾经发生过的画面，决心从里头找出些线索来。
一切就如同自己记忆中的一样，在山林里迷路了的三日月宗近碰上了似乎是同样迷路了的山姥切国广，尚且还是个小鬼的自己碰上了比自己更像是一个小鬼的孩子，不自觉地就想表现得可靠一点。
“你怎么一个人就跑到林子里来了呀？”三日月笑得一派温和，“还带着把刀？”
终于收住了哭声的小孩闻言下意识地抱紧了那把十分不符合他瘦小身体的刀，虽未出鞘，但三日月下意识就觉得那该是一把十分好看的刀——不仅仅是好看，它一定拥有与外表相称的力量。
“哥哥们说，这把刀是我的。”似乎终于认为这个漂亮的小哥哥不会是个坏人，小孩细声回答道：“他们说这把刀很久以前就出现在神社里了。”
小孩子的逻辑能力还不是很强，但三日月也终于在断断续续的描述中听明白了整个故事。
作为护佑山林的象征的刀不知何时被安置在了山脚下的一个小村落里，接受着村民世世代代的供奉，在漫长的时光中打磨出了不少的灵性，最终在某天选中了一个诞生于村落的婴儿作为自己的契主，而被选中的孩子则也理所当然地被认作为村落中的巫童，就连名字也同刀名一样，是“山姥切国广”这样天生带着锐意的字符。
三日月细细打量着这个手脚还完全没有长开的孩子，面团似的眉目里却有一副天然的坚韧凌厉，加之被破布遮挡住的金丝般的发……
三日月下意识地就摸了摸自己墨蓝色的发丝，据说自己自诞生以来便是受了月的庇护，但这也仅仅是让他的发色稍带了些蓝，而像这样完全同化成了金色……三日月看着那把刀的眼里便不由得带上了些敬意，看来是一把十分霸道的武器，而这个天生的刀契者也真是得天独厚。
像是感受到了陌生人的目光，被紧紧抱住的刀身闪过了一丝流光，像是在回敬一般。
年轻的三日月不禁莞尔道：“那你抱着这么重要的刀，一个人跑到山林里来是要做什么呢？”
山姥切稚嫩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不小的担忧，整体搭配看起来非常逗乐，三日月便也真笑了起来，在那双清亮的眼睛谴责的目光中不由得偏过头轻咳了一声。
“这几个月不知道为什么，山里总会发生许多奇怪的事。”山姥切担心地掰着手指，“隔壁的上田大叔去山上砍柴就再也没回来，智孝叔叔的儿子调皮出去玩也失踪了……”
他这么一个个统计着，十个手指头竟用不过来了，三日月也终于严肃了起来，“这些都是这几个月发生的？”
山姥切老实地点头道：“他们都说，是山神生气了所以要吃人了。我想，我想让山神别再生气了……”他再次打了个寒噤，“你真的不是吃人的妖怪吧？”
“……有我这么好看的妖怪吗？”三日月状似无奈地反问，打消了多疑的小鬼最后的一点疑虑。
是了，旁观的三日月下意识地点头，他选择在这里历练便也就是发现了这个不起眼的小山包莫名被一些不怎么好的气息包裹，而这些不怎么好的气息竟隐隐指向了某位在上位者。那时的三条家还没有在宫里插下那么多的钉子，那位大人也还没有到气数将尽的地步，故而那时还吊着一口气的三条宗近大手一挥，“不管”二字便掐断了年轻气盛的三日月想要继续调查下去的想法。但明面上的念想断了，这暗里的念头却又动了起来，终于悄悄溜了出来，亲身来调查那所谓的真相。
现在想来，因为暗自怀疑便一人潜身进山包调查，与因担心村民而一个人上山寻找所谓的“山神”的山姥切，说不准在某种程度上真是臭味相投。
“我觉得不是山神哦。”年轻的三日月笑眯眯地摸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我并没有在这座山上感受到任何暴戾的气息。”
别说吃人的山神了，这座山里恐怕就连害人的小妖怪都没有几个，只是这莫名生出的结界着实有些奇怪。
三日月看着年轻的自己和年幼的山姥切手拉着手在林子里四处闲逛，面色也不由得凝重了起来。他记得那个时候突然冒出了那些……
像是回应他的想法，林子里突然传出了叶片摩擦的“沙沙”声，从树丛中钻出的人带着丑得滑稽的蒙布，但无论是曾经的自己还是现在的自己却都笑不出来。
毕竟那些突然出现的人身上可带着明晃晃的刀，刀刃上可还淬了蓝幽幽的毒。
他看着曾经的自己捏了个神行诀抱着软乎乎的小孩避开了他们凌厉的一击，却不料那并不仅仅是一群训练有素的普通刺客，故而当他发现对方竟会土行的时候，他们已经被破土而出的行刺者逼得后退了一步，陷入了被前后夹击的僵局。
“竟让我们在这里碰上了三日月大人，看来被困在这里倒也不算我们时运不济。”蒙着面的人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您说您乖乖在府上做个被软禁的大少爷不好吗？跑到这荒郊野岭来丢了命该多不好。”
三日月立刻就明白了这群人遇上自己实则是碰巧，而听他们的意思，他们背后的那位大人早就存了处决三条家后代的心思。
三条先生执意不让自己出府调查哪是为了养精蓄锐，根本就是为了保住子嗣的命。
时隔多年重温这一幕，三日月突然就明白了那时候自家老爹近乎不讲人情地将自己圈在府里的行为，至多是像小狐丸一样被软禁在某处，若是出了京城怕是只有一个死字。
三日月垂下眼帘，看着过去的自己奋力把那个团子似的小孩护在身后，那时的自己想的大约是不能连累无辜的人吧。
没关系，这些人一看便也是仓促地聚集起来的，只要找到突破点就可以……
“唔……！”
尚还带着些余温的鲜血猝不及防地溅了自己一脸，不是自己的，也不是敌人的，而是那个自己尚没放在眼里过的孩子。
谁又能想到那么一柄苦无会以如此刁钻的角度朝自己背后袭来，而那个根本不及他胸口可以说与他只有一面之缘的孩子竟会一跃而起，硬生生替自己挡下了那一劫？
三日月的眼皮跳了跳，即使是已经发生过的事，甚至这样的场景早前已经在脑海里无法抑制地重放了无数遍，他却依然不忍抬头去看那张干净的脸庞被血液浸湿的模样。
那时候的自己震惊得不能自己，多亏了三条家严格的教育，使得他好歹还能僵着身体抱着那团血糊似的身影，趁着刺客们也在愣神的功夫跑出好远。
这次他没敢停下。
那时自己似乎是在跑得快脱力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似乎连想都没想便施展了自己所唯一能想到的救命的禁术。
——那原是一种诅咒，将人的灵魂永远封存在躯体里不得离开，而它对于施咒人的损耗也极高，几乎是在念完咒语后三日月便立刻失去了意识。
三日月此刻却注意到了那时候的自己所无法分神关注的东西。在施咒之前，他分明见到了一道翠绿色的光在瞬息间隐入了山姥切的体内，而几乎是同时，山姥切的伤口便似乎停止了流血。
那是……
三日月眯起了眼睛，总觉得这道光似乎有些眼熟，不待他细想，他所站立的空间突然剧烈地摇晃了起来。
……！
也对，他暗自摇头，如果这里是自己的记忆的话，那么之后的事他便也没有什么印象了，这个空间也该完结了才是。
然而料想中回归自身的感觉却并没有如约而至，眼前的画面只是变得有些模糊，却仍在继续。
滑软的袖子险些被三日月捏出皱印来，莫非……
莫非他终于能够知道之后所发生的事了吗？
那时候的自己陷入了昏迷，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处于某个动物的巢穴，或许因为太过隐蔽，那位大人居然没有搜查到他，但他却再也找不到山姥切了。
那个巢穴身处山外，他醒来后下意识地就想进山寻找，却发现那道结界仍旧固执地树立在原地，直到很多很多年后某次误打误撞的巧合下接了天皇的任务，他才终于找到了那个孩子。
而这时的他已然不是人类了。
三日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是要吐尽这些年所有的郁挫，淡淡地立直了身体。此刻的他，又成了那个传说掌管三条大权、神秘莫测的三日月宗近。
“煞费苦心地让我看到这些，是为了什么呢？”三日月没有回头，眼下已是一片了然，“装神弄鬼的猫咪先生。”
一直通身全黑的猫咪自虚空中轻盈地跃下，摆了摆长长的尾巴，盯着墨蓝色背影的眸子里正闪现着好看的翡翠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