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该吃药了

也许偶尔会出现奇怪的cp|山姥切是天使三山大法好
努力码字填坑

[三山]所爱之人

 依旧是CP19的小本本,总之……丢上来哟一咻!

 

Chapter01

 

“早上好,今天不去上学吗,国广?”

“……今天是周末,三日月先生也不用上班的吧。”

“啊呀啊呀总觉得年轻人每天都在上课呢,一时间忘了嘛,果然是人老了。”

“……”

比起日常问候,这看上去更像是没话找话,况且金发青年本身就是一个不多话的人,这样的对话往往会以一方的沉默作为收尾。

但沉默并不就意味着不快,金发青年虽然看上去冷冷淡淡,但周身的气场却十分柔和,只是表情被兜帽遮住看不真切,而另一边,稍稍年长些的男人正以享用高级法国料理的仪态进食着普通的黄油面包,但是那张惊为天人的五官却让人忍不住就将普通的家用餐桌当作了高档红木长桌。

“一直以来真是感谢你为我准备饭菜呢,国广君。”三日月笑眯眯地理了理偏长的鬓角,放下了刀叉道。

“不,没有……”山姥切躲在兜帽下闷闷地道,“只是顺便而已。对了,三日月先生,关于房租的事……”

“房租?”三日月用纸巾抹了抹嘴,“不是说了我并不在意这种东西吗?国广替我做家务完全可以抵押……”

“不行。”面对这个问题青年倒是十分坚决,“请您一定要收下。”

三日月静静地看了山姥切两秒,在看到那个孩子坐立不安也不愿意松口到样子后放弃般地点了点头,“好吧,那我就收下了。不过房东是有权力更改房租的价格的哦?”

山姥切眨了眨眼睛,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这个有些狡猾的大人摆了一道,顿时懊丧地垂下了头。

三日月嘴角的弧度不变,眼里却冒出了几分笑意

真是十足可爱的孩子。

 

找合租人是三日月一时兴起的决定。以他的条件来说,想要找一个同居人并不困难,应当说渴望能够满足他这一需求的人,完全可以从东京排到大阪去,无论男女都是应有尽有。然而向来不走寻常路的三日月宗近却选择了将自己的房子作为合租场所。

“我又不是要找床伴。”三日月这样说,“我只是想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奇妙的事件发生而已。”

他的同僚鹤丸对此的反应是给了两个大大的白眼。

有病,真有病,太有病了。祝住进你家里的是一个浑身汗臭的中年老男人!

就结果而言嘛……

三日月悠哉地边看着报纸边喝咖啡,不时地偷偷瞄一眼在厨房替他洗碗的青年。至少猜对了性别。

勤工俭学的高中生,从搬进来的第一天起就没给他带来什么想象中的麻烦,反而任劳任怨地包下了洗碗做饭这些琐事,房租也会乖乖的按时上交——虽然三日月对房租并不感兴趣,但这无疑为青年加了不少印象分。

只除了即使在屋子里,这个沉默寡言的孩子也不会轻易脱下兜帽,似乎极其厌恶自己的样貌被周遭的人看到。

真是奇怪啊。三日月的眼镜都已经贴在了报纸上,虽然还比不上自己,但那幅模样在寻常人眼中也该被称为好看了。

“那个……三日月先生……”青年有些拘谨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咖啡……需要给您再泡一杯吗?”

“嗯?”他这才发现咖啡杯已经见了底,轻轻地摘下了眼镜,“没有关系,不用管这么多。”宽厚的大手隔着棉质的兜帽揉了揉青年的脑袋。

“难得的周末不和同学出去玩玩吗?把时间用来侍候我这个老人家也太可怜了。”

仅仅是这样一个简单的举动,却让山姥切像是触电一样地弹了起来。

“没,没关系我……”甚至不用仔细观察就能发现遮掩在兜帽下的通红的脸颊,“我……等下还要去打工,先走了!”

白色的身影与其说是在赶时间不如形容为仓皇逃窜,似乎仅仅眨了一下眼睛,青年就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嗯……”三日月重新戴上了眼镜,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

虽然三日月也不是没有料到过这种事情,或者说在他看来,不爱慕自己的人才比较奇怪,但姑且还是要形式主义地问一句——当发现自己的同居人对自己抱有某种暧昧的好感时,他应该怎么办呢?

 

“喂!发什么呆呢!”突然有人从后背拍了自己一下,吓得山姥切差点打翻面前的水桶。

“冒冒失失的可不像你啊。”扎着一条黑色小辫,和他年纪相仿的青年正疑惑地拿着手在他眼前晃,“嘿!回神了!”

“啊……嗯……”山姥切下意识地扯了扯帽檐,这是他紧张时才会有的动作,“不好意思。”他还在思考方才三日月的举动。

三日月先生……

刚才反应会不会太过了,三日月先生应该会觉得我很奇怪吧?不对,我本来就是一个奇怪的人不是吗?

脑袋上似乎还残留着方才对方施加着的温柔的力道,山姥切用手碰了碰头顶,感觉脸上的温度再次不断攀升。

太丢脸了,可是谁叫他就是这么无药可救地喜欢上了三日月先生呢。更何况对方是那么优秀的三日月先生,就算想要不喜欢也很难吧。

“你……”加州清光用怀疑的眼神把山姥切从头到脚都扫了一遍,弄得山姥切浑身不自在,“干……干什么……”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没有!绝对没有!”山姥切这下直接跳了起来,“真的没有!”

没有就没有嘛,搞得这么紧张干什么?清光眼中的怀疑更深了一些,难道说自己这个不开窍的同学真的是……

“哎呀!”

“你们还要在这里闲聊到什么时候?”硬质的菜单忍无可忍地敲在了清光的头顶,攻击者看上去长了一张可爱的娃娃脸,但他的表情显然没有与外表相称的打算。

“啧安定你动作能不能不要那么粗鲁?太粗鲁了!”清光捂着头暴跳如雷。

“喂,很吵。”几乎是一块背景布的大俱利伽罗像是不耐烦地抢过了被山姥切紧紧握在手里仿佛快要断了的扫帚。 

清光悻悻地闭了嘴,还是不要挑战烦躁的大俱利伽罗比较好。

“……抱歉。”山姥切试图提起水桶补救,又再次被大俱利抢先夺了过去。

“我自己来。”顿了一两秒,他突然迅速地抬起头用金色的眼睛看了一眼山姥切,“我可没想跟你混熟。”

“哎呀哎呀不要在意,”加州勾过山姥切的肩膀悄声对他咬耳朵,“别看大俱利那样,他那只是傲娇而已啦傲娇。”

傲娇……

幸亏那位黑面同学已经走远了,否则大概安定都救不了他。

“不过山姥切你今天的确很不对劲啊。”安定成功把扫帚头甩了出去,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你以前哪天不是下课铃一打就消失在学校里了,今天我们都开始值日了你居然还在?”

于是强制让他补上之前落下的值日显然是十分合情合理的。

山姥切看着地板上脏兮兮的灰尘混合着女孩子们掉落的发丝,猛然发觉自己的思绪比听讲数学课的时候还要混乱一百倍。

是不是说出来会好一点呢?

安定和清光八卦地凑上前,看着他们沉默寡言的朋友及其缓慢地张开了嘴。

“我……”

不远处像是打算一个人打扫的大俱利伽罗也悄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似乎是在听着山姥切说话。

“我其实……”

安定清光两个人的眼睛更闪亮了。

“那个……没,没什么。”明明已经到了嘴边,“我好像喜欢上了我的同居人”这种话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什么玩意儿?!”清光像是受了极大的欺骗一样跳了起来,“亏我那么期待!你居然说没什么?!来!面对着我!大声说出来!”

山姥切沉默着拉了拉帽子,这种话正常来说应该是没有办法说出口的吧。

“他那样肯定是恋爱了啊。”安定一边试图拆卸第二把扫帚一边轻描淡写地丢下一颗重磅炸弹,“就是明明喜欢着一个人但是怎么样都无法说出口之类的……吧?”

他煞有其事地托了托下巴,虽然有点扯——毕竟山姥切怎么会突然开窍的——但校园偶像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正准备再回头调侃几句,安定却震惊地发现这位外表冷漠的同学白皙的皮肤上居然透出了几分鲜艳的红色。

“喂,”清光也有些傻眼,用手肘顶了顶安定,“你好像猜对了欸。”

“……我已经知道了。”

“哇哦……”清光惊叹了一声,“你是看上了我们班哪个女孩子了?”

“……?!”刚刚还在懊悔自己反应过度被看出来的山姥切来不及转换表情,脸上组合出一种更为呆滞的模样,但这显然被他的同学们当作是过度羞恼。

“哎,事到如今,我也该把这些东西交给你了。”安定道出了RPG游戏里老村长给勇士开挂装备的台词,从桌肚里翻出的一堆信封却显然不是什么拯救世界的道具。

“说吧你喜欢哪个。”“啪”的一声,散发着少女气息与谜之香味的纸片片纷纷砸入了山姥切的怀抱。

“这个……”山姥切迟疑地皱起了眉,扔也不是抱也不是,“什么东西?”

“山姥切同学不要告诉我你连情书都不知道哦?这是情书!Love Letter!给你的!充满了少女的期待的!告白信!OK?!”

“我知道这是情书!”山姥切被吼得耳朵疼,于是不甘示弱地吼了回去,“可这是……”

等会儿,不对,刚才清光这个家伙说了什么?

“给……给我的?”

“对啊对啊,”安定再次微笑了起来,只那个笑容怎么看都透着层诡异,“谁叫你每次下课闪得比兔子还快,人家女孩子只好往我们这边塞。”

清光也在一边搭腔:“真的好——羡——慕——哦,全班的女生大概都在里面了吧?”

“我没……”

“我们可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才替你保管情书的哦?”清光大力地拍着山姥切的肩膀,“如果不老实交代你到底喜欢上了哪个女生就要你好看哦!”

山姥切觉得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流年不利了。

 

 

Chapter 02

 

办公室里冷气冲天,只要看到冷气释放来源,任谁都能轻易发现正对着茶杯运气的三日月宗近。

“哟嘿!”鹤丸拿手肘顶了一下烛台切,“三日月怎么了吃火药啦?居然生气了还真是稀奇诶!”半个小时前明明还人模狗样地收拾东西走人怎么这会儿表情就这么臭了?

烛台切沉默地继续整理文件,坚决不接这个危险分子的话头。

倒不是说三日月宗近已经无悲无喜到不会生气了,而是这个人实在把自己的情绪藏得太好,永远摆着一幅滴水不漏的欠揍神情,像这样能跟个活人似地生气也的确能被称得上是一种难能可贵的进步。但烛台切可没有什么欣慰的念头,平时的三日月宗近已经够可怕了,现在这明显散发着生人勿扰的男人,谁往前凑谁傻逼。

“三日月怎么了不开心啊?来跟我说说呀?”银发的青年勾着马克杯的把手一步三摇地往前走,“要不要我给你找点女人开心开心?”

室温立刻下降了五度,烛台切一边缩着脖子一边开始考虑怎么打理鹤丸的后事。

三日月满眼的寒光刀子似的扎在鹤丸身上,暗哑地说出他今天的第一句台词:“女人很好吗?”

“……啊?”

“我说……”三日月慢吞吞地道:“所谓的女性,对男性就这么有吸引力吗?”

“这不是废话嘛!”鹤丸摊开了手,“这种喜好可是深刻地刻在每个人的基因里啊。话说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试试改变一下某段基因。”

“……不好意思基因工程不在我们公司的开发范围内。”

“鹤丸国永,你似乎很闲。”三日月有意无意地往对方桌上早已积成小山的文件瞟去,“需不需要再给你加一点?”

碰到这样的组长简直是他这一生最悲惨的事情!鹤丸在心里比了个中指,灰溜溜地缩进了纸堆里。

“唉我说你……”烛台切小声地说,“去惹三日月先生干什么。”

“不要跟我说你不好奇啊烛台切,跟三日月一样假正经可不好。”鹤丸愤愤地伸手拿过烛台切桌上的饮料大口大口地灌了起来。

烛台切只能十分心累地持续叹息。

三日月宗近的确是心情不好——这当然是委婉了十倍的说法,准确来说,他快郁卒到死了。

事情还要从昨天晚上讲起,可以说每天最让他期待的就是回到家后看到那个还有些稚嫩的青年老实地蜷缩在暖光下,一边看着书一边等着自己回来的场景了,这会让他产生一种这个家有了第二个主人的感觉。

如果对象是这个青年的话,三日月十分乐意与之分享自己的一切。

而在他进门后,却没有听到一如既往稍显低沉的“欢迎回来,三日月先生。”有些奇怪地向客厅看去,只见那个金发的孩子正坐在沙发上十分专注地看着些什么。

看书看得太投入了吗?

三日月轻轻地绕到沙发后面,青年专注得连他的兜帽滑落下来都没有发现,白皙脖颈美好的曲线由浅金色的碎发一路延伸,直至没进了棉质的衣领,那一刻三日月差些就要伸出手去亲身感受一下那种温润的触感。

好不容易才将这种冲动压制下来,三日月原本想像往常一样轻轻地摸摸对方的脑袋,却发现青年明显显现出了红晕的皮肤。

青年原本就比他矮上那么一截,更何况此刻他是站着,而他是坐着,这让三日月轻易地就能看到山姥切手上拿着的东西。

“亲爱的山姥切同学,可以的话,能够叫我纱子吗?或许在山姥切同学的心中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

娟秀的字体一笔一画地将少女的心思毫无保留地铺张在了纸上,几乎就要溢出来。毫无疑问,这是一封货真价实且情感真挚单纯的情书。

三日月几乎是立刻就有些恼火。

他当然不奇怪山姥切会在学校里收到情书这种东西,或者说若是没有哪个女孩子喜欢山姥切这才比较反常,毕竟他看中的人一定是优秀的,故而让三日月恼火的并不是这封情书,而是山姥切本身的反应。

他能够确定山姥切对恋爱并没有什么兴趣,但看到情书后的反应却明显揭示出了他的喜悦。同样是从毛头小子走来,三日月明白大多数男生或许对递交情书的女孩子原本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但对于女孩子的告白,大部分男孩子都会保有一种喜悦的情绪,而这种情绪最终会促成一对对情侣。

山姥切认真到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表现,以及明显的开心无不昭示着他的的确确被这封情书所打动了。山姥切喜欢三日月,但青春期的男孩子对于感情方面的问题总是十分多变不是吗?

三日月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丝毫没有意识到他居然因为这个青年生平第一次质疑起了自己的魅力。

山姥切的确是没有注意到三日月的到来,他完全沉浸于书信中女孩子对于感情的描述,除却一点害羞,他感到更多的是一种共鸣。

是的,是这样的,他在心里小声地对自己说,小心翼翼地靠近,却又害怕对方因察觉自己的心意而会厌恶自己,只能蹲守在心仪对象的一旁,焦急而毫无办法。然而这个女孩明显比自己勇敢,至少她终于鼓起勇气道出了自己的心意。

这封信是在安定和清光的逼迫下从众多信件中抽出来的一封,却在描述中让他找到了自己的影子。

果然还是改天向这个女孩道个歉吧。山姥切有些苦恼地想。一个勇敢的女孩,然而除了三日月先生,他实在无法对别人产生特定的爱意。

“这是什么?”充满磁性的声音漫不经心地从他耳边炸开,山姥切只是稍稍地侧头,脸颊就贴到了三日月的嘴唇。

他几乎要从沙发上弹起来。

“……!您,您什么时候……?”山姥切震惊地瞪着一双眼睛,瞳孔也因为惊吓而微微地收缩了起来。

“很早就回来了哦。”三日月不着痕迹地压住了对方削瘦的肩膀,“国广在看什么呢?好像很投入哦?”

山姥切不适地扭动了一下,从肩膀处传来的三日月的热度让他莫名地有些不自在,再加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兜帽并没有好好安放在头上,也就是自己正完全暴露在三日月的目光下,这让山姥切更加无所适从了。

“这是什么?”三日月将身子压得更低,几乎贴上了山姥切的耳廓,“……情书?”

山姥切的耳廓充了血似的红得不像话,随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哦……”三日月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很平静,就仅仅像是一位关心后辈的家长一样,“那么国广呢?对这个女孩有什么想法吗?”

山姥切愣了愣,似乎没有想到三日月会对这种问题感兴趣。努力忽视三日月喷洒在皮肤上的热气造成的不适,他十分老实地回答道:“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很温柔也很……”山姥切碧色的眼里悄没声地滑过一丝羡慕,“勇敢。我认为她很值得尊敬……三,三日月先生?”

这大约是他的错觉,三日月先生怎么会黑着脸盯着自己看呢。

三日月此刻的想法非常复杂,非要概括成一句话的话大概就是“你怎么可以夸她”这种听起来就十分无理取闹的发言。他实在没想到青年对女孩的评价居然如此之高,高得甚至让他产生了一些嫉妒的情绪。

“国广对这个孩子倒是很有好感呢。”他看似十分无所谓地试探道: “要是我也给你写情书的话……”话并没能说完,因为他清楚地看到了那孩子脸上浮现出的复杂的表情,只看一眼三日月就完全明白了。

山姥切国广并不相信三日月会喜欢上他,就算三日月说“我喜欢你”也无济于事,因为在山姥切看来这压根就是不可能的事。

而这一切的缘由,或许都是源于三日月对于山姥切长期的试探与逗弄,所有他刻意营造的暧昧对于山姥切来说不过都是“三日月先生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

所谓自食苦果,大抵便是如此。

 

“所以……?”鹤丸咽了口酒,“你到底是在生那个女孩子的气还是你自己的气?”

三日月又开了一瓶啤酒,烦躁地将接受到新邮件的手机丢在一边:“我觉得再不下手就晚了。”

“然后?”

“我今天早上给了他一封情书。”

“……然后?”

“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他保证山姥切一定看到了情书,而他所给予的反应却是异常晚的回家时间,这不是在故意躲着他是什么?

“……”

鹤丸斟酌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开口,“你大概……把他吓到了?”

“废话。”三日月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白痴,“我当然知道他被我吓到了。”那封情书可是他的自豪之作,字里行间的爱意绝对要比普通的女子高中生要油腻很多。

“可是为什么呢?!难道我还不如一个女高中生吗?!!!”

“我真想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衣冠禽兽皮下的猥琐本质啊。”鹤丸嫌弃地抖肩,另一边的烛台切已经表示没眼看了。

“反正我不会放弃的!他就等着吧!”

“……被你看上的人还真可怜。”

 

与此同时,山姥切正同他善良可爱的两位同窗寻求帮助。

“这个……‘我追寻着你的耀眼的金黄,就如吞噬最后一丝夕阳的夜幕的黑暗。’又是什么意思?”他们的老师若是发现几个让他头痛的问题学生居然乖乖地留在图书馆翻阅资料的光景,一定会不敢置信地喜极而泣的。

啊,这是多么伟大的教育史上的奇迹。

“奇迹”的引发物显然是一封书信模样的纸张,上面的字体不同于学生们活泼跳脱而又肆意张扬,一笔一画间都极为沉稳,很好地显示出了书写者的丰富内涵。

对于山姥切来说,分析三日月的字迹显然要比理解他所写的话要容易得多——他的字迹足够端正且清晰,山姥切能够清除地分辨其中每一个字,但显然某个过分追求词藻的人将它堆砌得过分晦涩,这就使得山姥切陷入了什么都看不懂的状态。

他实在是想弄懂三日月一大早郑重其事地交给自己的信件中到底想说什么,但谁叫他最厌恶的课程就是国文呢?

至于安定和清光这两个自告奋勇来帮忙的人……

“我还是觉得这是一封情书。”

“你醒醒,哪有男人给男人写情书的,还是大山姥切好几岁的合租人。我觉得这句话的意思是他嫌房间太暗了,想让山姥切把灯开暗一点。”

“诶是这样吗?!不对吧明明是嫌太亮了吧!”

这两位最擅长并且也是唯一擅长的课程也只有体育,尽管蒙中了正确答案却仍然与之失之交臂,这还真是令人心痛的现实。

山姥切被他们吵得脑仁疼,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会脑抽地让他们来给自己作参谋,现在自己想走都走不掉。他也趁空发了条邮件去到三日月的手机上,好叫他不那么担心,可却并没有收到回复。

大概还在工作吧。山姥切摇了摇头,试图提醒身边的两位友人,在图书馆大声喧哗可是会惊扰到某些人的。

“唉,我从没见过这样好学又聒噪的学生。”悠闲得像是午后阳光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如果是要讨论题目的话还是不要在这里比较好哦。”

比如图书馆管理员。 

莺丸将脸藏在热气氤氲的茶杯后,懒洋洋地挑起下巴示意他们注意一下墙上的挂钟,“对于学生来说现在已经很晚了。”

“啊抱……抱歉……”山姥切老实地低下头,“我们只是想知道这里到底写了什么。”

莺丸瞥了一眼那薄薄的、绝非教科书的纸张,心说你们要是肯将研究这东西的心思分一半到学习上,说不准就能考上东大了。吐槽归吐槽,为了能让这些小鬼快点回去,自己也好收获一份清闲,莺丸最终还是决定为人师表一把,大致地扫了一眼,第一印象是这字真是不错,第二印象则变成了我靠这就是个披着文化人皮的臭流氓。

什么“我愿将羞涩的娇花瓣瓣剥下,品尝最甜美的花蜜”,什么吞噬光明的黑暗,通篇都在用相当流氓的语言表达着“我想跟你上床”的中心思想。

“……这谁的?”

眼见他们的莺丸老师脸色不大好,安定清光立马出卖了他们的友人:“是山姥切的!这封信是山姥切的!”

“我知道是他的。”毕竟信里可是明明白白地写上了“致山姥切国广”,“我是问这谁写的。”

“是我的合租人。”山姥切想了想,继续道,“叫三日月宗近。”

“……谁?”

“三日月宗近……”山姥切望着莺丸愈发古怪的脸色,忍不住问道,“难道说老师您认识他?”

“不认识。”莺丸看着昔日同窗的笔迹,决定睁着眼睛说瞎话,“就是觉得名字有点特别。”

见着单纯质朴的年轻人似懂非懂地点着头,他实在是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学生陷入被吃干抹净的局面,但想了想三日月的为人,顿时又觉得要是这人决定要了这个孩子,那自己怎么说根本没差。

想到这里莺丸顿时觉得有了底气,干脆省去了所有的解释说明,直接将结论丢到懵懂的学生面前:“这是一封情书。”

“我就说吧这是情……”清光面上得意的表情仅仅维持了几秒就变成了吃了屎的模样,“老师你等等这可是男人写的哦?!”

“我知道啊。”想开了的莺丸一派云淡风轻,“有什么问题吗?”

“不不不男人给男人写情书这问题大了去了吧!”

正主山姥切不知所措地捏着那张信纸,几个关键字不停地在他脑内排列组合。

情书,三日月宗近,山姥切国广。

三日月宗近,写了一封情书,对象说山姥切国广也就是……自己?!

“您是在开玩笑吧。”山姥切的声音极轻极轻,像是梦游一样飘忽不定。见莺丸摇了摇头,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敢置信,“那就是……恶作剧吧?”

“不是哦。”莺丸再一次看了一眼信纸,“虽然词句堆砌过头了,但还是能看出写信人在写信时是十分认真地表达自己的爱意。”和对这个孩子的欲望。

看着山姥切欲言又止的样子,莺丸似乎很理解:“怎么?被男人追求感到很惊讶?或者是……恶心?”

“没有!没有恶心!”他回答得太快,连安定和清光都纷纷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当然惊讶,但又怎么可能仅仅是惊讶。那样完美的三日月先生竟然会率先给自己写情书,这是即使在梦里他都不敢想象的事情。又或者其实这是温柔的三日月先生发现了自己对他不能言说的感情,故而出于怜悯才写下了这封信?

过分美好的事实有时甚至比虚幻的神话更要令人难以置信,但不可否认,在山姥切心里扎根已久的种子已经悄悄地抽出了绿芽,并快速地在他的心底催发出了名为希望的花朵。

虽然仍然难以置信但如果,如果这是真的,那是不是就可以……

在山姥切看不到的地方,莺丸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最终宛如一位上了年纪的长辈一般叹息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怕什么,你还那么年轻呢。”他淡淡地说,“不遵循自己心中所想,等真正成为大人了可是会后悔的。”

山姥切露出的仿佛大彻大悟的模样让他不禁在心底苦笑了起来。

这大约就算是误人子弟吧。

 

 

Chapter 03

 

空腹喝酒,况且还是啤红白混在一起猛灌,就算是三日月轮上这么一遭也得歇菜。幸好这货酒品还挺好,喝醉了反倒愈发严肃地坐在原地,颇有点不怒自威的架势,这倒是让鹤丸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哭笑不得。

这真是意识不清了也要坚持装模作样的人生准则啊,鹤丸腹谤道。

“啊呀这不是,鹤丸先生,烛台切先生和……”娇滴滴的声音颇有些做作地从身后传来,衣着性感的女人正吃惊地捂着嘴,“三……宗近!”

这女人他们都认识,原本是三日月的秘书,似乎自诩是三日月的正式姘头,关于这一点三日月并没有给出明确的表态,只是在某天这个女人突然消失在了他们的部门里,个中缘由也算得上是耐人寻味。这会儿这女人却还是一副熟人模样凑上来,鹤丸还真不知道该说她傻还是单纯。

“宗近这是……喝醉了?”女人努力作出一副乖巧的模样,眨巴着眼睛明知故问。“嗯。”烛台切不着痕迹地和这个女人隔开了一些距离,好让那刺鼻的香水味离得远一些。

“要不就由美代子小姐把他送回去吧。”一直没出声的鹤丸突然开口道,“毕竟女孩子终归比我们男人要细心许多。”

被称作美代子的女人的面部肌肉被狂喜和矜持搞得僵硬不已,原本还算漂亮的脸庞立刻就变得有些狰狞。

太好了,她想,三日月的钥匙就在他的西服口袋里,她可以很轻易地进入对方的屋子,而一旦过了今晚,说不准她就可以关上对方的姓氏,过上她梦寐以求的阔太太的生活了。

“那……我就先告辞了。”娇小的女人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奋力抗起了比她大出许多的男人骨架,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走,那场景怎么看都十分地可笑。

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视野中,烛台切才开口道:“鹤丸,你明知道三日月的脾气,为什么还要让她……”

“啧啧啧这你就不懂了光坊,”鹤丸摇头晃脑地说:“你看看那个女人一步三摇的动作,等她把三日月扛到目的地那家伙也差不多该醒了,吃不了亏。”

“……”

“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接下去会发生十分有意思的事情。”

不我觉得这句才是你的真心话但那只是你的直觉而已又不是什么值得信赖的东西这样也太乱来了。

明明没有摄入多少酒精,烛台切却觉得自己的头愈发地疼痛了起来。

折寿,继续在这破公司里干活迟早要折寿!

 

而另一边,做完人生导师之后莺丸便功成身退地将几个小孩往门外一推,“行了各回各家吧我要休息了好走不送。”一点为人师表的样子都没有。

山姥切想起分别时安定和清光心事重重地盯着自己看,本以为自己会听到什么“同性恋真可怕”之类的话,他们却语重心长地开始长篇大论。

“那个……山姥切啊……注意保护好自己啊。”清光的样子活像是看着女儿出嫁的老妈,“有什么不对头就赶紧换地方住啊,暂时没地方住我这里也是可以的啊。”

安定没他那么多废话,依旧挂着一张娃娃脸道:“有什么事找我们就好。”顿了顿补充道,“就算是成年人我也是能够打得过的。”

剑道部主力十分自信地说。

“……”对于他们这种自己似乎正处于什么危险境地的态度,山姥切感到非常地无奈,但他们的确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这让他也不禁心头一暖。

“谢谢。”他郑重地说,“我会记住的。”

“啊对了还有啊,”清光支着下巴将山姥切从上到下扫了一遍,“告白的时候记得把帽子脱了,这样比较有杀伤力。”

回想起安定和清光脸上双挂起的揶揄的笑意,山姥切站在房门口,不由自主地闹了个大红脸。

信纸被他仔细地放在了贴近胸口的衬衣口袋里,此时正随着他心脏的剧烈跳跃一齐鼓动着紧张的节奏。

他该如何向三日月先生阐明自己的心意呢?难道真的要像清光说的那样,把帽子脱了?……说起来,三日月先生回来了吗?

汗湿的手心紧紧地捏住了钥匙,房门另一端的场景却让他一愣。并没有一个好看的男人正坐在客厅里,也不是由于男主人未归家而显现出的沉寂的空无一人的景色。大开着灯的客厅里正站着一位端着茶杯的陌生女性。

山姥切的第一反应是自己进错了门。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且不说他的钥匙只能打开三日月家的门,更何况房间里的摆设,还有那位女性手中的杯子显然都是来源于三日月。

“你是谁?”那个女人似乎很是惊讶有人进了房间,下意识地问道,“怎么会有宗近家的钥匙的?”

原本同样打算提问的山姥切在听到某个过分亲昵的称呼后,声带仿佛严重锈化了一般磨不出一个字来。再仔细看来,尽管这位女性身着正式的工作套装,但领口部分却微妙地有些松垮下来,妆容精致的面上也泛着些红晕。

山姥切突然就不知道应该怎样答话了。

他是谁呢?他是三日月宗近的谁呢?

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同住人而已,直到对对方产生了一些超出界线的感情,再至收到了对方或许可以被称之为情书的事物,原本只是安静地蜷伏在心底的念想便悄悄地发了芽——或许对于三日月先生来说,他也并不只是一个房客呢?

而现在,展现在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在无情地嘲讽着他过分天真的想法。

——你以为你是谁呢?

“啊你就是那个……”美代子转了转眼珠,突然想起了曾经听一些同僚们谈论的事,比如说三日月这几个月突然突发奇想地……

“宗近邀请来的同住人?”面前的男孩子还是标准的学生模样,看上去有些阴沉,但她仍能发现对方绝对拥有一副不错的相貌。

她突然又想起了之前听说过的另一个版本的故事。据说三日月对他的同居人十分满意,甚至有了些不同寻常的意味,他这些时间再也没有去猎艳便是最好的证明。

见男孩子沉默着不说话,她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表情道:“一定是想寻一个便宜又安心的地方吧,你还只是学生,手头一定不宽裕吧?”

这样的话三日月也曾经对他说过,可不知为什么,从这个女人的口中听到类似的话却让他感到浑身不自在,并且那个女人自顾自同情的眼神也让他产生了莫名的厌恶情绪。

“可是……”美代子看不清男孩子青年的表情,话锋突然一转,“或许住在宗近这里并不是一个好主意哦。”

帽檐下终于显露出了一双翠色的眸子,那样清澈见底的眼睛让美代子也不禁为之惊叹了一下,但她仍旧继续道:“你或许不知道吧,其实宗近他啊,可不像你看到的那样是个正经的大人啊。”

“其实他私下里对于感情这类的事,总是看得很淡呢。”女人这么说,“也许今天还在说着爱你,明天就会找上别人了。是对感情很无所谓的过分的人呢,宗近先生。”

见山姥切僵直了身体,女人不好意思地掩口而笑:“你看看我,突然对着房客先生在说些什么呀?嗯?您有在说什么吗?”

她分明听到那个男孩子似乎说了些什么,却没能听清。

“……不是这样的。”像是沉默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山姥切才终于动了动嘴皮,“三日月先生他,不是这样的。”

他不知道他原本是一个怎样的人,但用他的眼看来,对方与这个女人所描述的人绝不相似。

“三日月先生是……十分温柔的人。即使是我这样的人,他也能够体谅,理解我,他才不是,你描述的那种,糟糕的人。”

女人似乎也有些恼怒,声音霎时变得有些尖利:“我不是说了吗!他根本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

“我只相信我所看到的。”山姥切的眼神冒出些坚定,“如果三日月先生真如你所描述的那样不堪,那你不该远离他才对吗?”

“我……!”

“对于我所看到的三日月先生,我……”那个词在胸口徘徊了好一阵,终于冲破了口的桎梏,“我喜欢着那样的三日月先生。”

女人完全撕破了原本温婉的面具,暴露了底下鄙夷的神色:“先不说你只是个高中生,你可要记住,从性别上来说我已经赢过你了。”

对于追求男人,女人永远比男人更有优势,不是吗?

她的话的确让山姥切沉默了好一阵,但他仍是轻声但坚决地说:“我只要能够喜欢他就可以了。”

或许那所谓的情书真的只是一个玩笑,但他从来没有期望过能够得到三日月的回应不是吗?

女人哑然,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突然传来的掌声吓了一跳。回过头去,却见一个只能用美来形容的男人正懒洋洋地斜靠在墙壁上,不紧不慢地鼓着掌。

尽管原因不同,但山姥切和女人却几乎是同时呆在了原地,三日月则是轻笑着无视了距离自己更近的女人,向山姥切伸出了手,“我的头稍微有些疼,能过来扶我一下吗,国广?”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作出了动作,等山姥切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差点被对方浑身的酒气熏得睁不开眼。

“噗。”三日月似乎是觉得十分有趣,低头问道:“难道国广不会喝酒吗?”

“……”山姥切别扭地转过了头,不知道是不是该老实承认。

美代子的脸色变得十分不好看,或许山姥切自己并没有意识到,但作为旁观者,她可是十分清楚地看到那个男孩子几乎是被三日月环抱住的,而三日月眼中浮现的温柔神色也是她从未见过的。

也许这个男孩对于三日月来说的确意义非凡。意识到这一可能性的女人这才惊觉自己可能捅了大篓子。这下别说什么阔太太,恐怕就连自己的职位也……

思绪才刚刚飘到此处,她便注意到三日月突然冷下来的神色正对准了自己,尽管他的嘴边仍挂着笑,却让美代子脊背发凉。

“那么美代子小姐,不知道您私闯民宅是想要做什么呢?”

女人极力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却见男人连最后一点笑容似乎都懒得维持下去,寒冰一般的眼神将她想说的话尽数敲碎在了喉中。

“打搅您了十分抱歉,我……我先走了。”

女人离开的样子看上去分外可怜,但三日月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就好像他除了所怀抱着的青年之外什么都不在乎了一样。

山姥切愣愣地看着门慢慢地合上,房间再次安静下来,就好像屋子里从未进入过第三个人一样。

“那个……三日月先生……您喝醉了……”他将格外沉重的三日月扶到沙发上,对方却没有放开他。

方才的自己似乎在三日月先生的面前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但……他看了看仍旧搭在自己肩膀上,心存侥幸地想或许三日月其实没有听明白自己说了什么呢?

“我们来聊天吧。”三日月的声音比平时听起来要更加懒散,他几乎是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山姥切的身上,甚至还伸出一只手拨弄着对方白色帽檐下柔软的金发。

山姥切就像是一只被入侵了领地的猫一样僵直了身体——事实上他也的确被入侵了——紧紧地盯着三日月,不知道他还要做出什么举动来。

“您喝醉了。”他生硬地重复道,“还是快些休息吧。”

“休息?”三日月有了一瞬间的迷惑,随后顿悟般地彻底将山姥切压在了沙发上,满足地蹭了蹭对方的脸颊:“那就听国广的。”

山姥切的脸几乎就要炸开来了,他颤颤巍巍地推了推三日月,却显然没能够推动,“请您不要捉弄我了”

“捉弄?”伸进发丝的手抽离出来,不轻不重地搂住了青年纤瘦的腰:“为什么会觉得我在捉弄你?”

“……”山姥切几乎是用尽了全力才稍微理出了一些思绪来,“我和三日月先生之间……是不该做这种举动的。”

“为什么?”三日月反问得十分理所当然,“恋人之间难道不可以这么做吗?”

“恋……!”

山姥切震惊得差些咬到自己的舌尖,开始怀疑喝醉了的到底是三日月还是自己。

“你看过我的信了吧?”

“……嗯。”

“而且刚才你也回应了吧。”

“……什……?!”

“我听到了哦,你说的,喜欢我。”

“那是……”

面对三日月饱含着无限温柔和喜悦的眼眸,山姥切突然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

“但是刚才那个女人所说的也不完全就是错的。”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三日月说,“我不想瞒你,之前的我的确是比较……不正经。”他谨慎地斟酌着词句,“你能相信这样的我真心喜欢上你了吗?”

“为什么呢?”山姥切感觉自己已经完全被困惑所包围了,“为什么您会喜欢上我呢?”

“是啊,为什么呢?”三日月微笑着沉思起来,“因为你的外表?因为你的性格合我胃口?”

“我不知道。”他坦诚地说,“我不知道最开始到底是哪里吸引了我,因为在我能够注意到的时候,你的每一个部分都能完全剥夺我的注意力了。你呢?你又是为什么会喜欢我?”

山姥切茫然地想了很久,最重只能十分挫败地道:“我不知道。”

这样的他,真是太糟糕了。

“一点也不。”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三日月极为认真地捧起了山姥切的脸庞,“只要知道你是我的所爱之人,而我也是你的所爱之人,这不是就足够了吗?”

爱是不需要理由的。

山姥切似乎听到三日月这么说。

没有任何缘由就莫名地诞生了,爱就是这样任性的存在。

“那么,你愿意接受这样的爱人吗?”略长的鬓角轻轻在山姥切光滑的脸庞上跃动,像是正在传递主人隐隐的紧张与不安。

这个时候,怕是没有什么比一个吻更加适合现在的气氛了吧?

以吻起誓,你是我所爱之人。

 

 

 

End.

评论(21)
热度(418)
  1. 共8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翎-该吃药了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