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该吃药了

也许偶尔会出现奇怪的cp|山姥切是天使三山大法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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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山]箱庭之戯 05

Chapter05

 

  作为三条家的继承人,三日月宗近所接受的一直是相当西式的精英教育,但在他一瞬即逝的短暂童年中也是阅读过各式各样的日式小说的,其中自然少不了有关于武士的故事。

  在那些光陆怪离的物语中,武士往往是强大的、神秘的,虽然也仅仅是普通的凡人出身,但却天生带着不逊于贵族的气质。那个时候的三日月带着仅有的一些好奇想道,这样的俗世间还有这么不凡的人吗?

  天真幼小的三日月宗近最终长成了老奸巨猾的三日月宗近,对自己人生中难得傻得冒泡的想法嗤之以鼻并且迅速将这一黑历史抛诸脑后——这种被寄予了凡人期望的、已经被神化了的身份,只能随着那一已经可以被称作为“历史”的时代一同消失在无迹可寻的洪流中。

  但是在他早把这些念头丢在了不知道在大脑的哪个角落的垃圾桶的现在,他看着挡在他面前的、正在斩杀着不知名妖物的、尚且还显得有些稚嫩的少年,竟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啊,这就是所谓的武士吧”的念头。 

  那金发少年仅握着一柄闪着寒光的打刀,挥着刀一下下地朝那些可怖的圆头砍去,一刀一刀都发出了“铛铛”的响声,仿佛每一刀都实打实地切到了肉里去。 他的周身也并没有发出什么炫目的光,也并没有吟诵什么咒语,就像是身处战场的战士一样。

  违和感十足,却又仿佛浑然天成。

  他正在愣神的当口,一只妖怪仿佛终于看到了这只软柿子,咕噜咕噜地朝他滚过来,只是大约是伤得不轻,那动作慢得甚至有些滑稽,三日月就像是看着一只攻击力相当低的躲避球一样相当轻慢地躲过了它。

  山姥切也只是看起来还比较神勇,劈开之前的幻境已然相当吃力,更不要提还要一边护着三日月一边砍杀那些烦人得跟跳蚤似的小怪物,双眼已经不由自主地生出了黑色的星花,便忘了自己究竟有没有叮嘱过三日月“不要碰它们”。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些小妖怪尽管烦人,却不应该拥有能制造出这么大一片环境的能力,那么它们一定存在着一个能力远高于它们的首领,它或许躲在暗中偷窥,又或许正存在于这些小妖怪之中。

  于是并没有被提醒的三日月宗近看着那只妖怪慢吞吞地滚到了自己的脚边,再被自己轻巧地躲过,又受了刚才看到山姥切打斗的影响,竟难得地热血了起来。

  不过是一只小妖怪,他想,把他踩扁大概也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他便什么招呼都没打,兴冲冲地一脚踏了下去,“噗嗤”一声,竟然真的轻巧地踏扁了它。他还没来得及冲山姥切炫耀,脚下已经变成一块平平无奇的破布的妖怪“尸体”突然流出了许许多多的黑雾。

  噗嗤,噗嗤。

  原本还在契而不舍地朝山姥切发起进攻的小妖们突然停下了攻击,像是被针戳破了的气球一样干瘪着委顿在了地上,破口处同样流出了不详的黑雾。与黑雾同样流出的,还有一阵诡异阴冷的歌声。

  ——晴天娃娃,晴天娃娃,

明天求你要放晴。

如果还阴雨哭啼啼,

就把你头剪落地。

  山姥切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但他们原先便是被那些妖怪包围着的,再退又能退到哪里去。他只好泄愤似的瞪了惹事的三日月一眼,对方则回了他一个相当无辜的笑容。生怕这位先生再惹出什么事来,山姥切只好提前警告道:“呆在我身后,不要乱动。”

  “嗯好的。”三日月乖巧地回答,随后“啪踏”一声踩上了什么东西。

  空气中的气氛突得一滞。

  “我不是叫你不要乱动吗?!”山姥切几乎要对着三日月的耳朵吼过去。

  三日月也不甘示弱,十分理直气壮地反驳:“我听了你的话在你身后呀!不过话说回来这里怎么会有水的?”

  嗯?

  山姥切心中翻涌起一阵不详,这才发现那些自妖物体内流出的黑雾竟然凝结成了液体涓涓流下,而那些黑色的液体中,正透着诡异的、铁锈般的红。

  “呐。”

  小孩子的声音突然在山姥切和三日月的耳中炸开——那声音并不响,但在仅有两个活物的空间中却也足够明显得让人心颤了。山姥切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刀柄,三日月则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暗暗靠近了山姥切。

  那个声音愈发清晰,铁锈色的液体也渐渐凝聚了起来,飘升到半空中,构成了一个巨大的异形。

  异形的上部是一个圆球状的物体,下部则是如同窗帘一样的帷幕似的形状,它们似乎本该是连在一起的,但不知道为何中间断了一截,只分出了几道线状的液体将它们藕断丝连地勾在一起,让人莫名地有些胆寒。

  “呐,为什么要把我的头砍掉呢?”

  三日月恍然意识到,那样一个可怖的形象竟像极了晴天娃娃。

  “为什么要砍掉我的头呢?”反反复复都是这句话,没有调子的语气中却分明能感觉到如泣如诉的痛。

  “唉……”山姥切突然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感到了目前状况的棘手,但又好像是放下了心的感觉。

  “是怨气。”山姥切冲迷惑不解的三日月解释道,“原来它制造出那么大片的幻境,我疑心是什么过于强大的妖怪,但如果是怨气的话……”

  他顿了顿,像是在整理思路,三日月却十分爱看他这样娓娓道来的模样,“怨气大到了一定程度便也能生出幻境,但是却不会太过强大,也就能吓唬吓唬人而已。”想了想山姥切又加了一句:“我会让你出去的,不用担心。”

  三日月几乎要感动了,只是还不等他抒发一下感情,那个少年已经轻盈地向前跃去,手持着那柄他至今没搞懂从何处拿出来的古刀,劈头便朝着那团异形砍了过去。

  异形大归大,却仍有几分灵巧,堪堪避过了那凌厉的一击,只是不免要被刀刃带下几片血肉来,于是愈发尖利地惨叫了起来。

  “砍掉你的头——!”异形的一边变幻成了刀刃状的样子,直直地朝山姥切的胸口扑去,再躲已经来不及了,他当机立断以手臂迎了上去,闷哼受了这一击,却并没有后退,而是拿着刀,相当不要命地贴近异形,凭着体重将刀刃送到了极深的地方。

  那团异形终于重又化成了黑雾,渐渐地消散在空气中,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叫在耳边炸开,三日月却顾不上用手捂住耳朵,只因半空中的少年像是脱力了一样落了下来,他不得不伸手去接,比起温香软玉,他首先感受到的是“手臂好痛”。无法,娇生惯养的三日月少爷这辈子都没拿过什么重物,更何况是掉下来的这么个大活人了。

  所幸山姥切只是太累了,除了手臂上的伤,倒也没有太需要挂心,只不过看上去像是个血葫芦,有些吓人。而被吓到的“人”抱也不是撒手也不是,十分尴尬地不知所措。

  “行了,放我下来吧。”山姥切也并不适应被人抱着,左右事情也已经解决,等着幻境消退便可,他正欲同三日月交代一下具体事项,譬如要如何同他的同学们交代,最好还是去联系一下青江——脱力是真的,他怕是没有力气去做这些伤脑的事情了,便只好交给这个好像不怎么靠谱的人。

  山姥切显然忘了这个人是自己的雇主而非搭档。

  但正在他打算开口之时,却突然瞥见明明应该消散的黑雾竟重又聚集起来,瞄准的目标显然不是他,而是三日月宗近。

  ——这个人的灵气充沛,吃了他,只要吃了他,就可以恢复了。

  濒死反击的力道往往不小,而山姥切仅记得它并不难对付,可却显然忘了怨气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祛除的。

  见那团黑影异常凶狠地扑向三日月的脖颈时,三日月的脸上还带着什么都不知道的劫后余生的庆幸。

  ——提醒他躲开已然是不可能的了。

  三日月还是十分会察言观色的,凭借丰富的社会经验,他立刻判断出了山姥切大概是有什么话要说,且现在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他便相当耐心地等山姥切慢慢地把话说出来——他还是相当体谅伤患的。

  却突然见得山姥切的神色一变,还不等他问一句“怎么了”,便被那个比他还矮了一头的少年一把抱住,这回他仍旧没能生出什么温香软玉的感慨来。

  他清晰地听到了什么东西破开了皮肉的声音,搭在他肩上的手突然握紧又缓缓地松了开来,以及什么温热的、带着些许腥味的液体溅到了他的脸上的感觉。

  他分明看到,对方受到的攻击正在心脏的位置。

  三日月其实是相当爱惜生命的。如果是让他做那种“用一百个人的命换你一个人的命”的测试,他大概会毫无负罪感地给出“一万个人我也换”的答案。可这个时候他却没来由地生出了许多愤怒的情绪。

  为什么是他受伤呢?为什么不是我受伤呢?

  剧烈的、几乎令他难以承受的哀恸,懊悔几乎让他无法站立,这样的感觉陌生却又熟悉,他的心脏甚至隐隐作痛起来。

  “唔……”

  除了疼痛,还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在意识的尽头他似乎感受到了极端刺眼的白光将整个黑暗的空间照得没有一丝阴影。

  以及一声仿佛是来自自己的叹息。


tbc.


三日月感到难过不仅仅是因为他喜欢山姥切哦(现阶段来说他只是有点好感而已)

剧透就到这里了下回再见!(哭着写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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